2015年3月15日 星期日

031515 《機器人柯倫》1927劇團@實驗劇場

圖片來源:兩廳院售票網

     以1915年奧地利作家古斯塔夫‧梅靈克的小說《科倫》為本,英國1927劇團結合了動畫影像、真人演出及現場音樂演奏,呈現了一部離現在生活不遠的寓言。

     故事從主角安妮和她的家人、弟弟羅伯的工作和生活開始,蛛絲馬跡顯示這家人應當不是太受歡迎,也不常跟很多人交際往來,直到羅伯向同學買來自行開發的機器人「科倫」之後,生活開始走調。第一版的科倫是陶塑人,聽到咒語後會隨著主人的意志指使而做任何受指令的事,但某天他自動更新後,開始會說話、學習,接著似乎是受到廣告,並在某個背後的商業集團GO透過各式旗下的行銷洗腦之下,演化成第二版的科倫,可變大縮小,消失又突然出現,開始反過來支配並控制主人的生活,但依舊包裝在一個前提之下:主人是最了解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機器人要做什麼,讓猶豫不決,甚至是原先根本沒有某些想法的主人,做出依自己原本的個性做不出來的事。而第三版的科倫更可怕,直接植入主人的身體中,隨時影響主人的日常生活。

        我看這戲一直到後半段不斷出現越來越多GO集團的各種商家之後,連房屋改造、交友、挑伴侶、打造時尚流行的造型等等生活大小事全都包了之後,最後看到所有的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有著一樣的造型時,才真覺得可怕。人被科技物反制及反控不是新鮮的話題,演後座談有位觀眾提到他看到的是人被主流和某些主要的意識型態制約,在在指向資訊來源單一化,以及身處其中的人在受到無形的管控,但卻絲毫無所覺的情況。劇團是在提問,邀請觀眾藉著戲一起反思,因為關鍵已不是摧毀機器人/科技物就可以找回原有的生活,而是人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受到極大的影響,難以自拔。

        這會讓我想起身邊許多朋友相當不解為何我不用智慧型手機、會何不用某些通訊軟體。當越來越多的人際互動及關係的維繫相當程度上的依賴這些科技工具時,是不是不用這些東西生活(特別是社交方面)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我一直有在思考這個問題,當我們已經出社會、分散在各地工作、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責任時,老朋友的聯繫是否相當程度上的受到通訊軟體的影響,而有了更深或是更疏遠的連結。但或許就像是戲中不斷重複出現的,要人接受進步,不然就會被時代拋棄的恐嚇,那種必須跟上潮流、必須跟上多數人的生活的焦慮,或許是促使人們或快或慢、或情願或不甘願的接受新事物的內在動力吧。

        劇中的色調是昏黃的,舊時代的表徵。有些有意思的設定,羅伯的工作地點是備份公司,奶奶的喜好是日復一日同樣的烹調及編織,安妮的上班地點是圖書館,都是舊時代的遺留。機器人出現之後,特別是植入式的第三代出現時,人真的還需要圖書館嗎?還需要備份資料嗎?還需要自己動手編織嗎?於是,採納新機器人就彷彿接納新生活,一個更進步、更美好的生活的象徵,讓所有人被迫一同進入一個嶄新的生活,沒有特別的需求,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生活很進步。但是,然後呢?人存在的意義是?或許屆時,這種問題就一點也不重要了。

        話說回來,安妮和敗犬樂團的音樂還真是不怎麼動聽,聽了真的會毀了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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