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8日 星期五

051812 《慾望片段》法國雙向肢體劇場 2012國際劇場藝術節

圖片來源:http://www.ntch.edu.tw/program/show/2c90813635747a480135859f7df404df?lang=zh

        90分鐘,一氣呵成將舞蹈、音樂和戲劇融為一體,精巧的櫃形道具,巧妙的換景,訴說著不只是慾望的人生無奈。

        整齣戲劇除了中段電影的畫面和歌唱之外,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使用語言,但完全不妨礙觀眾理解故事的進行或是個別角色的感受和情緒,戲劇張力來自於演員的肢體,奇妙的道具運用,以及音樂和燈光烘托出來的效果。

        劇中有幾個角色是一人分飾,不同角色有著不同的肢體語言,最精彩的片段莫過於女管家(我對於這個角色的認知,並不同於節目單上所謂女家庭教師的說法)和父親的互動。從一開始詭異的下棋方式開始,女管家頭戴著的帽子上頭是棋盤,蹲坐在父子倆中間,一邊按鈴示意換人下棋,還可以一邊斟酒給兩人喝,配上音樂叮叮叮的鈴響,像是音符也在跳舞一般。另一個令人嘆為觀止的片段就是父親的復健過程,真的是完美的手腳並用,精心排練和設計過的動作,讓女管家以肢體和身體律動的方式,一個人就可以抵過復健室的許多器材,而父親完全不抵抗的配合,突顯這樣的「運動」已行之有年,迅速而確實。

        上週的《梔子花》才談到變裝皇后,劇中的兒子一開始油頭白西裝的造型,脖子上圍著一條紅絲巾,從偶戲演出的小時候片段得知,兒子自幼即會拿女管家的跟鞋來穿,點出她對於女性裝扮的好奇和喜好。到後來成為酒店駐唱的變裝皇后,中間經歷的換穿衣服的過程,原有的衣服一件件脫落,象徵新的自我認同的裙子、假髮和化妝品,一件件穿戴在身上,女管家拿出大拖把緩緩的收攏那些屬於男性的衣物。到酒店駐唱時,還有華麗的伴舞先生,頭頂帽子有一條連著麥克風的繩子,手持兩根長棒,垂綴著流蘇,隨著雙手開闔,配合兒子歌唱的節奏和動作,一人抵過群舞的襯托出歌手的美麗和神秘。

        中間下半酒店外出現一位愛慕兒子歌聲的盲人,其實是有趣的對照。性別認同很大程度上是建立於外在的「表演」上,從服裝和姿態來判斷,但是看不見的人,他們的認識基礎和判斷標準會是什麼呢?被那低沉哀怨的嗓音吸引的盲人,究竟知不知道歌手的性別?還是這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帶著一朵玫瑰花,獻給他仰慕的人就已心滿意足?盲人一直癡癡的等待,不放棄的陪伴,似乎帶來一股安穩的力量。

        這齣戲另一個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是戲偶的操作,一開始就出現的雞,相當的卡通,看的出來父親還蠻喜歡有雞的作伴,但是女管家非常的厭惡,到最後還把雞剁掉煮來吃,製偶的巧妙從剁雞的過程可以看得出來,符合常理的一節節處理掉,只保留身體,很西方。另一個有關偶的片段可說是提綱挈領的道出父子關係的糾葛,小男孩偷偷拿女管家的跟鞋來試穿,被管家叱喝,父親走出房門,把男孩抱起,接著開始脫衣猥褻(戀童癖?),整個父子互動片段都是以操偶完成,合理讓觀眾了解父子互動疏離、感情不合,以及為什麼父親老是會生氣的抽掉兒子的紅絲巾。

        最後父親過世,兒子一時間失去了對抗和懼怕的來源,顯得有些莫然和不知所措,在演後踉蹌的步出酒店,盲人仍在原地守候,逃避了一陣,最後,盲人將兒子抱起。

        整齣戲的燈光很暗,透露出一種身在大宅院不見天光的不自由,也透露出潛藏在個別角色心中那不可言喻、無法見光的暗流橫欲,喜歡這樣的詮釋,不露骨、但卻充滿詩意的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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