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3日 星期日

051312 《梔子花》比利時當代舞團@戲劇院 2012國際劇場藝術節

圖片來源:http://www.ntch.edu.tw/program/show/2c9081363500678e013556d85eda0ba8?lang=zh

        週日午場的《梔子花》,受到觀眾成份的影響,讓我別有其他感觸。不過很開心散場後跟xykid同學交換心得,聽她講了一些關於變裝皇后的情況,讓我比較能理解下午所經歷的故事脈絡。

        座位前三排有位老媽媽,開演前、開演中因為重聽等原因,不大能進入狀況,頻頻想跟身旁的家人說她想先離場,偏偏她講話時,是唯一一段沒有配樂,僅有詰問和多種語言穿插使用的片段,講述的是這樣的變裝難道不美嗎?這些人的家人不美嗎?這些人的人生不美嗎?台上的無奈和反覆,對照台下老人家不耐的想先離場,兩種無奈在當下相互呼應和對照,很真實。也讓我想,如果是我想帶父母來看戲/舞,我會挑什麼節目?強迫年老無法按耐住性子的人安靜坐著近兩小時,究竟是在荼毒誰?

        整場我頗為有精神的看著,想知道接下來會有些什麼。開場和最後一幕相比,從原本西裝筆挺的中老年男子,到最後舞台化妝和服飾效果驚人的變裝皇后,那細膩的女性身形和姿態,我都快被洗腦覺得台上那些人根本就是女性,這也讓我想起,我們究竟是怎麼去認知社會所界定的性別,從外觀的穿著打扮、行走姿態,這些種種外在的象徵和指涉,是相當社會化的二分。

        最先想到的是性別認同,女同志中的T,多數會透過中性的穿著打扮,刻意隱藏女性「陰性」的那一面;不喜歡很女性化的女生,也多會透過不穿裙子等方式對外宣稱自己性別認同偏好。同學提到男同志的表現一直都有變裝皇后這塊,有時候不見得是認同的緣故,而是為了表演,她說如果今天的演出台下做的是比較進入狀況的觀眾,或是搬到紅樓外搭舞台,整場的氛圍可能會完全不同,戲劇院給人一種應該正經微坐的約束,於是當後半段精彩的走秀和演出片段,背景配音就有掌聲和口哨音時,坐在台下的我反而覺得很疏離,有點不知道何時該表怎樣的情才是合宜。而且,我覺得演出的片段被刻意切的太碎,幾秒幾秒的切換,低音和弦的底蘊一直在,彷若一種壓迫,提醒著觀眾演出者深沈/深層的感受,與外表光鮮亮麗形成截然的對比。

        觀看時,坐在我隔壁的老先生不時的舉起左手佯裝指揮般的享受音樂,不管是「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還是《悄悄告訴她》裡頭的音樂,甚至是20分鐘左右的《波麗露》。如果沒有這些我喜歡的音樂,我一定會憤而覺得台上到底想幹麼而焦躁不安。

        前半段介紹了個別演出人員的來歷和經歷,然後刻意以停格的畫面呈現有點搞笑的換裝片段。接著,就像是後台換裝的片段,穿插著不清楚、沒有翻譯的化妝、換衣服的低語和交換意見,不完全呈現舞台上光鮮的一面,但也刻意不把檯面下的具體生活內容交待清楚。讓我觀看時一直在想,導演為什麼要選擇呈現這群人的這些生活片段,沒有羶腥、沒有特別的高潮,但也不完全寫實、不過度暴露,欲言又止,著實讓我有種身為觀眾沒有具體了解台上到底在做什麼的不滿。但是,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尊重這群人,然後又保留空間給彼此(演員和觀眾)?

        整齣作品舞蹈成份不多,講述男同志(唯一沒有變裝的男性)日夜不同的作息和表現,內心的掙扎和無奈,說真的,那舞比較像手語歌。過於樸實、沒有太多修飾的講述,透過歌詞了解這樣的人被歧視、無法做自己的無奈,突顯社會上其他人的誤解和具有傷害性的白目玩笑,但,這些不是觀眾早就可以料想到的實情嗎?為什麼不多說點別的?

        我相信這群人各自的人生故事,一定比舞台上呈現的精彩一百萬倍,可是在語言的隔閡,以及認同方面的歧見,以及不了解音樂背後代表的文化意含,的確如同學所說的,這是一齣門檻頗高的劇場演出。不過,導演究竟希望跨文化、跨語言的觀眾看到些什麼,想些什麼,其實也是值得探討的部份。開演前字幕就有打出,部份演出片段和歌詞應導演要求而沒有翻譯,似乎是刻意讓觀眾保持某種程度的無知,而去感受言語無法訴說的氛圍和情感。

        演員之間的肢體交流,無法言說的沒有明天的末日感,回憶起過往人生的高潮片段,笑看那些不被理解、被欺侮的過往,帶有些微的深層控訴,但也不忘突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讓與這群人認同不相同的人/觀眾,可以用更為普世的情感價值去理解和看待。但,觀眾的理解真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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