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

102210 8213肢體舞蹈劇場 第一屆《非關舞蹈》藝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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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如果現在的舞蹈劇場的演出都會有演後座談,然後慢慢發現座談比演出精彩的時候,那舞蹈的意義是什麼?用身體真的能講出文字語言無法表現的東西嗎?這是今天聽演後座談最大的疑惑。

第一次去牯嶺街小劇場看表演,一進去就看到其中一位舞者詹天甄穿著網狀的白色風衣,請大家將貼紙貼在她身上,貼的位置是自己最喜歡的身體部位。開場時孫梲泰就說,因為技術人員的缺乏,演出中間的換景燈會全亮,讓觀眾看到幕後的過程。

朱星朗演出前說這個演出有十二場,每一場就是十二分之一。他先問大家對於「他」這個人有什麼疑問,他說他去看演出時有時候對於作品沒甚麼感覺,但對於表演者很有興趣,會想要知道這個人在演出的角色以外,是個怎樣的「人」。有人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學舞?為什麼皮膚這麼白?身上的那件布是什麼?

之後舞者開始即興的舞著,希望大家看的不只是舞作,還看到舞者這個人。音樂也算是即興,據說一開始本來希望請演奏家也即興演出,但預算無法支持,只好將他喜歡的音樂不按順序的播放,依據當下的心情和感受去舞動。

李名正的警戒區,我最喜歡燈光,穿著日式和服出場,配著一把黑傘,在燈光依序打亮之下,在牆上製造出無數個我的效果。隨著時間的流逝,黑外套、和服一件件脫下。除了演出者所站位置的前方有一塊警戒的紙條之外,其實不大知道舞作的內容跟警戒有什麼關係。

有觀眾提問,看到李的演出讓他想到林美虹的《天鵝》中有位反串女性的男舞者,李在出場時讓她以為是個女舞者,後來才知道舞者的性別。李名正回答說,一開始的造型是一個「偶」,隨時著時間的流動,漸漸產生故事。而人總是會執著於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而沒有用心去體會。

姚尚德頭罩黑布,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內褲就以默劇的方式演出「血肉」,一開始不斷有丟石頭的聲音,觀賞時只覺得有些動作看起來很痛苦,有時掏出槍來射殺,到最後演出者像是在縫著身體,左肩、胸口、右腿…有觀眾問「縫」的意象是什麼意思?姚尚德直接點名他要呈現的是以巴衝突的歷史,他在法國認識了巴勒斯坦的朋友,朋友告訴他以巴衝突的故事:一開始巴人沒有武器,只能用石頭當武器去攻擊以色列人。後來即便有了槍,他們還是經歷悲慘的下場,被關在集中營受到非人的待遇,婦女縫製手工藝品換取微薄的收入,還有一家人被屠殺後四肢分屍的慘事。巴勒斯坦人到後來甚至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在身上綁上炸彈,變成炸彈自殺客。縫合和碎裂是他想要傳達的兩個意象,我當下想到的是縫屍體的殘忍和悲傷,但還有包括散居在世界各地的巴勒斯坦人,他們的認同和團結集合的想往。很悲傷、意象非常直接的演出。

下半場是Caesy Avaunt編舞、孫梲泰演出的「227號-進來」,背景是許多大紙箱,上頭有不同的號碼。舞者一個人站在舞台中央,接受不知從哪傳來的指令做動作:拖鞋、轉身、觸碰身體,然後,「跳舞」。怯生生的開始舞動一陣,傳來「不是這樣」,換了一種音樂後以另外一種姿態繼續舞動,甚至送上啤酒,孫梲泰在一飲而盡之後,更為自在的舞動。到最後進了大紙箱,被人拖走。接著,下一號進來。

孫梲泰說舞作的思維是悲觀的,說人好像從小到大,考高中、大學、求職、一直到退休,好像在為了得到某一個號碼,可以任憑擺布的做任何事情,到最後也只是被歸檔收起來,然後換下一號進來。人生好像是被控制的一般,號碼本身並沒有特殊的涵意。

最後是詹天甄的「超惱人夏日行程表」,開場時一片漆黑,只聞到很濃很香的香精油味,舞者身穿紅色黑點的連身泳衣,外罩著一件墨綠色的羽絨外套進場,臉上身上還貼著剛剛請觀眾貼的小貼紙和紙條。一開始由朱星朗拿著小手電筒照著她,隨著燈光變換姿勢,接著觀眾席降下四五隻手電筒,由觀眾也拿著手電筒集中照射,詹像是外拍模特兒一般的在牆邊變換姿勢,看到這我不禁笑了出來。中間舞者還跳上觀眾席,摸摸觀眾的衣服和頭髮,倒在觀眾身上與之互動,一面作勢要跌倒要觀眾拉住他。最後她脫掉外套,音樂轉換成布農族的歌聲,在一片和樂中結束。詹天甄說她沒有原住民的血統,只是很嚮往那份純真的感受。

回到我的疑惑,如果演後座談比演出本身精彩,或是舞作必須經過舞者口頭上的解釋,來告訴觀眾意義的話,那為什麼我們還需要舞蹈?舞蹈不是因為可以用身體去表達某些意象或是感受,而不一定非要文字語言?又,為什麼來看舞的人會有那麼大的焦慮,迫切的想要知道舞作的內容和意義,彷彿沒能得到答案就是一種浪費時間的感覺,又或者心裡有某些定見,很希望知道演出者是否也是這麼想,才表示「我有看懂」。但,看懂真的那麼重要嗎?

其實看舞的資歷不久,只是覺得我看現代舞演出的想法就是,就算看到打瞌睡也無所謂,只要演出有一小個片段令我覺得感動,那我就會覺得值得。雖然說感動是要依當下的心境或是最近的生活而定,舞作留給觀者無限的想像和詮釋空間,或許就是舞蹈和戲劇最不相同的地方,沒有一定的對錯和絕對的標準答案,沒有台詞一切只有聲音和動作。但或許是最近心上的那顆石頭太重了,讓我無法專心去感受吧,總覺得看舞的感覺越來越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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